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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徒然坠落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
棕色外套的衣摆和蓝色洋裙的内衬一齐被风吹翻,挡住两道身影的脸庞。少女努力在半空中压下飞扬的裙摆,膝盖夹住洋裙的一角,就着跪坐的姿势直直往下坠去。
随后她张开双臂,稳定身体不断飘忽挪动的走向,强烈的风拂过她的发丝吹过耳畔,黑发张牙舞爪的肆意乱飞,像蔚蓝色里晕开的一团墨渍,重力逐渐阻缓少女向下的自由落体。
接着,少女在风的帮扶下颤抖的手臂推开阻力,她向那一同坠落的少年伸出了指尖,少女弯起好看的眉眼,愉快而轻松,她大喊:“抓住我吧,绫辻老师!”
少年挑眉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即使从高空骤然落下也不见慌张,他冷静的分析现状:“你最好想个办法,人偶小姐,不然我们死定了。”
“不会——的!”
少女的眼睛闪闪发光,她说:“你喜欢海吗?我超级讨厌大海。”
她的脚踝边浮现一道黑影,涨开成一层薄膜,而后密不透风包裹住两人的身体,承担起降落的职责。
相互拥抱的少年和少女一起坠入那一望无际的大海中。
他们便是为了解决案件登上天空飞艇的侦探——绫辻行人和其助手——小莳爱咲,两分钟前找出犯人结案,两人却因某种理由选择跳下飞艇仓皇而逃。
时间回到一天前。
百无聊赖的小莳爱咲在街角排队等咖啡,一般来说绫辻老师会选择自己泡咖啡,但这街角边新开的咖啡店味道的确不错。
上班前少女本是路过,鼻尖耸动间嗅到一股浓郁的香气,她瞬间被吸引,心想绫辻老师应该会喜欢,她看了一眼店铺的门口,愿意前来排队品尝的人络绎不绝。
于是,小莳爱咲停下脚步,衡量了绫辻老师对咖啡的喜爱,嘈杂的环境对她个人心态的影响。心里反复计算了时间是否充足,会不会有奇妙的人前来打扰等情况,她迟疑了一秒,加入长龙的队伍中。
半小时后,得到一杯美式咖啡。
满意的点头,小莳爱咲来到侦探事务所后,将咖啡放到绫辻老师的桌前。
当绫辻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没有提出异议,他端起防烫咖啡纸杯,轻抿一口。少女有些紧张地屏住呼吸,见绫辻老师一口饮下没有皱眉,小莳爱咲逐渐放心。
绫辻放下咖啡后,他翘起嘴角说道:“味道不错。”
没错,即使是绫辻老师喝到喜欢的咖啡也会心情愉悦。小莳爱咲高悬的心终于缓缓落下,起码他暂时不会追究上个案件里助手所犯的错误。
当然,小莳爱咲不敢高兴得太早,在她心里,绫辻老师秋后算账的可行性更高。
两个月以来,少女为绫辻老师的助手,陪他上刀山下火海,抓捕罪犯、联络警局、安抚被害人等等无所不能,从保镖到保姆的工几乎一应俱全。这是小莳爱咲成为一个难以搞定、过于聪慧的侦探的助手后,所拥有的心得体会。
她好难,甚至体会到老父亲养自己时的心酸。
绫辻见少女一副神情高度紧张的模样,他挪开咖啡杯,从桌前的文件夹里摸出一份资料。单手支起下巴说道:“别多想,上次我没有很生气,虽然你当着我的面把罪犯像劈柴一样分成两半,毁了我另一件外套,还有上上次你炸了警署不远处的那栋大厦,我陪着你被坂口先生训话两小时,以及上上上次……”
越说小莳爱咲的头越低,她逃避似的闭嘴捂着脸,脖颈弯成一个优美的弧度,下巴不堪地抵到胸前,就差没有抱头蹲下忏悔。
从这个角度,绫辻能看见少女头顶的发旋,他毫不留情戳着少女的头,“抬头,看着我,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你的确没有,小莳爱咲悄悄抬头瞟了一眼绫辻的脸,发现他嘴角甚至挂上轻飘飘的微笑,那是一个善意的表现。
说实话绫辻老师越是这样善良体贴,和他平时冷冰冰的表情一点也不相称,少女的良心就越发过意不去。
他肯定是察觉到了我对好人有过敏般的ptsd。小莳爱咲内心腹诽,善良的对待她比无情的对待她,从攻击的角度来说是附加百万吨重打击也不为过。
见好就收,绫辻弯曲手指敲了敲桌上摊开的资料。
“你的注意力需要集中到这里。”
小莳爱咲低声说:“好的。”
拿起那份资料,她快速得大致翻看一遍。
没什么特殊的连环爆炸案,社会一般层面上会委托绫辻老师处理的爆炸案,都是极端武装份子的自毁向行为,事件发生地点多为普通的公共场所。
炸弹处理有专门的科室,而这些委托的目的是通过绫辻老师的异能,在下一个爆炸案发生前,找出犯人并且暗中处理掉。而指定性报复,例如警署或者医院,需要绫辻老师的理由更是下,目的是将集体案团队的所有人清理干净。换言之,他们把老师当刀用。
一想到这里,小莳爱咲兴致低迷,她有些不屑道:“绫辻老师的智慧不是为了用在这种方面,这些人。”
手指从委托内容一路向下划到委托人名字那一栏,“手伸的太长了。”
“老师如果不喜欢,我帮你处理掉。”
少女讨好般的眼神,看得绫辻不经讪笑,他微笑,语气却是说不出的冰冷:“别给我找麻烦了,上上上次你把委托人直接弄进医院,后来解决方案是什么?你找了坂口先生写报告,求他帮你解读出委托人一生的黑料,最后将那位愚蠢的先生成功送离日本。”
“世界上缺少智商的人很多,他们金鱼一样的脑容量,隔着水缸对人吐泡泡。你能原谅金鱼,就能原谅这些委托人。”
绫辻拿回资料,用笔写上已阅的字迹,他优雅地对少女颔首:“请多点耐心,人偶小姐。”
“好的。”
小莳爱咲举手放弃争辩,她正色道:“这次的爆炸案主要是报复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富豪人物,多为针对旗下的知名产业,酒庄、房产、连锁酒店、私人医院等,甚至是高尔夫球场。越能象征这名富豪名誉,爆炸犯毁掉的越开心。”
绫辻摇头,翻开资料其中一页,他指着图片中富丽堂皇的酒店,“有一个例外,三上先生是著名的教育家,他一生最出众的成就是建立了京都名校洛南,转手后改名为洛山的高校。”
“赤司财团有参与投资,顺便一提,爆炸犯暂时没有对赤司家动手。”
“嗯,我清楚,资料里没看见。”
毕竟是顶级财阀,对其出手的代价连疯狂的爆炸犯也承受不起,必须心生警惕、再三斟酌。
“没选择学校动手……”小莳爱咲回忆着委托人发来的资料上收集的内容,她眨眨眼睛,肯定地说:“不是因为被三上先生转手后,就不算是他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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