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宿傩无语的第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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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根手指收回来了。

宿傩盘腿坐在床上，体内的虎杖已经呼呼大睡了。

此时宿傩手里还抱着这个小鬼劳动几个晚上在今天终于完成的成果———一坨松散的兔子。

为什么说一坨呢？因为它是实在是又软又肥，平整放好的话就会变成兔饼，扁扁的。简直不像到只有看耳朵才能勉强辨认是个兔子。脸上的眼睛和嘴巴缝了歪歪唧唧的。看起来又可爱又愚蠢。

他应该是喜欢兔子的。

宿傩盯着咒骸什么也没有想，仅仅是在看。

屋内没有开灯，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木质地板上。屋里像披上了银纱，带着许些朦胧之美。

柔软的白色兔团已经被宿傩双手无意识的紧紧握住，捏的地方凹进去了很大弧度，隐隐约约有变形的迹象。

像是反应过来，宿傩松开了手。咒骸就直直的掉落在他盘着的大腿上。甚至q弹的小幅度反弹了一下。

但是在最深处的潜意识里，

那刻在骨髓里、本能里、意识里，

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和恨意。

如同无尽的黑暗吞噬着灵魂。

这不对劲，

宿傩开始死死盯着咒骸，红宝石一样的瞳孔在漆黑中似发光。他面无表情的歪着脑袋，近乎冷静的思考。

情感和灵魂分裂成了两半。

灵魂的痛楚他并没有任何的记忆片段。连零碎破损的都没有。甚至他连讨厌兔子的理由都没有。也不觉得会和兔子这个物种过不去。

更何况还承载着许多如梦幻泡影般幸福且美好的回忆。

所以才不对劲。

宿傩也不是第一次在思索这个问题了。他的眼神放空回到了以前。

那段还在武装侦探社的时光。

委托人的孩子因为粗心将自己的娃娃落在沙发上了。

即使国木田当时忙的焦头烂额，对方可能也不是一定会在意这个玩偶。他还是决定将玩偶送回去。

【麻烦你了！本来打算我自己去的，但是现在实在是走不开。】一脸抱歉的国木田说着。随即匆匆忙忙走了。

也不算什么麻烦事，他也正闲着就答应了。走到会客厅里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娃娃。

雪白的，可爱的，粉红眼睛的兔子玩偶。

它的两个毛茸茸的耳朵下垂着，和身体差不多长。

然后发生什么他就不清楚了，只记得回过神后看见白发少年的两只手死死的抓着宿傩的右手臂，声音担忧且小心翼翼的一遍又一遍喊着他的名字。

宿傩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先回复了他一声。中岛敦金色的眼睛带着忧虑，腼腆的他在宿傩回复后，嘴唇蠕动着，张开了一次又一次却说不出一个字。

宿傩感觉到自己的右手握了什么东西，像是兔子玩偶身上的布料。

他恍惚的看着沙发上散落的棉团，碎的不能再碎的布。它已经被撕烂了，看不出原状。粉红色的玻璃眼滚到地下，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灵魂像火烧一样疼痛，他想抓住原因，但是飘渺的感觉琢磨不透，唯有满腔的恨烙印深处。

厌恶到了极致。

【好恶心】

浑浑噩噩的宿傩想着，仿佛又回到了港口黑手党的时候。残缺不全记忆里的血肉残骸、别人的悲鸣惨叫和现实里他杀的人的残缺血腥的尸体重叠起来。

他的残缺的记忆诉他，他应该是个全凭心意的嗜杀之人。所以他也这样在□□活着。直到遇见那个黑发的鸢眼少年。

当时的太宰还不是干部，甚至连名声也没有。只是森医生带着的在别人看来有自杀癖好的小鬼。

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他黑色的大衣被黏糊糊的血溅满湿，脸上绑着绷带遮住了一只眼，唯一露出的鸢色的眼睛很空洞，像是透不进光亮。

他长得很好看，精致白皙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却没有半分温度。

“这样啊…..”他盯着宿傩意味不明的低声说着，满满的恶意以及幽深晦暗的负面情绪溢于言表。“竟然这么痛苦的话那你不如…..”他将声线拉的长长的，少年青涩而软绵的声音像甜甜的蛋糕。与声音相反的则是话的内容。

他在说：

【去死吧】

也是这句话打破了内心深处压抑到极致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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