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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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遥顺手抄起柜子上的酒瓶，玻璃包装在灯光映照下折射出光亮，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张平身旁，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将周雨从座位上拉开，随后毫不犹豫地扬手将酒瓶砸了下去！

“我去你大爷的！”

高浓度烈酒的气息顷刻间溢满整个包厢，玻璃碎碴撒了满地，还有零星迸溅起来的几个不慎划伤了祝遥的手背。

“啊！”苏瑾文惊慌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此刻的局面实在是太过猝不及防，就连她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鲜血自手背滑落没入指缝，祝遥毫不在意地甩甩手，只冷冷地偏过头看着倒在椅子上抱着胳膊痛苦哀嚎的张平，那淬了冰碴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啊啊啊！祝遥！你，你竟敢……”

“我怎么了？”

祝遥一脚踹到椅子背上，张平肥大的肚子被圆桌紧紧压住，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

“从进门开始我就看着你这双狗眼睛一直鬼鬼祟祟地落在周雨身上，这才多长时间就按捺不住了？真不敢相信，就你这样的居然还能当导演？也不知道从前到底有多少人被你这种人渣给祸害了！”

“祝遥！你特么……”

“把你的狗嘴给我闭上，小爷听了嫌脏耳朵！我告诉你，再让我看见一次你那狗爪子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小爷可就不止打你一顿这么简单了！”

“周雨，我们走。”

话落，祝遥便拉着一脸惊慌的周雨从包厢离开，临走前甚至还特意向服务人员点头示意了一下，表示刚才造成的损失他都会以两倍价格全部承担。

附近包厢的客人纷纷被刚才闹出的巨大动静所吸引，不约而同地探出头来，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祝遥对这些探究的目光却不闪不避，他拽着周雨大步向门口走去，唯有在经过拐角的包厢时，脚下步伐不受控制地慢了下来。

熟悉的柑橘信息素再次飘入祝遥鼻息，尽管他只从祁宣身上闻到过一次，但这个味道却仿佛早就已经刻入在他的骨髓之中，卡在心口难以忘记。

不觉间溢出的异样感瞬间夺走了他全部注意力，祝遥装作不经意地偏过头，越过祁宣深邃的目光，终于看清了那个半藏在门后的omega。

深棕色头发微卷，一双杏眼微微低垂，敛住了眼底的情绪，搭在门框上的指尖白皙修长，一眼望去便让人充满了保护欲，柔弱之态尽显。

还真是个漂亮的omega……

也对，祝遥收回眼神，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祁宣这样的人，身边就该是这样的omega，而不是他这样……离经叛道的人。

短暂的对视没有留下片刻言语，祁宣站在门口，看着祝遥手背上刺目的伤痕，眼神逐渐变得冷冽下来。

他低头在杨元越耳边嘱咐了几句，再看向身后omega时，眼神中多了几分冷漠和疏离。

“谢知维先生，再一再而不再三，希望你清楚，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也只能是合作关系，我不希望刚才的事情再发生第三次，否则我会直接换人。”

丝毫不留情面的一番话让谢知维的脸色都白了几分，他断断续续想要解释些什么，可祁宣却丝毫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拿着车钥匙便转身从包厢离开，只留下杨元越在这里处理剩下的事情。

天边阴云逐渐蔓延上来，黑压压一片遮住了原本明媚的日光。

祝遥和周雨一前一后回到车上，沉重的低气压笼罩在狭窄的空间内，压得让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祝哥，”周雨低着头闷声道，“对不起……”

“啊？”这突如其来的道歉一下子让祝遥懵住了，“你跟我道什么歉？”

“我是该道歉的，”说着，周雨的音调里隐约带上了哭腔，显然还是对刚才的事情感到后怕，“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和张导发生那么大的冲突，是我连累了你……”

“停，打住！”没等对方说完，祝遥便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她的话，“这件事从头到尾跟你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动手打他纯粹因为他是个人渣该打！”

说到这，祝遥忽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过头对周雨问道：“等一下，我今天在车上的时候就看你状态不对，该不会这狗东西之前就对你图谋不轨吧？”

“就前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又挂了的那次，是不是就是因为他？”

周雨抬头偷偷看了祝遥一眼，对上他的视线又匆匆低下头，良久后才点了点头。

“草……我就知道！”猜测得到证实，祝遥心中怒火更甚，恨不得现在立刻再冲回去把那个人渣大卸八块。

“要是你那天晚上就跟我说了，我今天绝对不会让你来，不对，我自己甚至都不会来！不敢想象，要是让这么个人渣来给我拍mv，我怕我还没拍完就先被这狗东西给气死了！”

“祝哥！”

“死”这个字眼对于祝遥来说实在太过敏感，无心之言却被周雨忍不住喝止，空气中安静了一瞬，回过神的她重新低下头避开祝遥的视线，半晌后才道：“我不是故意吼你的，我……”

“好啦，别不高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后不会这么说了。”

周雨的关心让祝遥躁动的情绪平静下来几分，他看着后座上明显低落的周雨，过了一会儿放缓声音道：“你记着，以后遇见这种事，千万别忍着。”

“他要是对你动手动脚，你就一巴掌扇过去，他要是想来强的，你就超他下三路招呼，或者对他的腺体下手，总之就是不能让他好受！”

“你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受委屈的，小爷我还没落魄到这种程度，需要你们委曲求全才能有合作方。”

“嗯，我知道了，”祝遥一番话说得周雨眼圈都红了，“祝哥，谢谢你。”

“行了，别哭了，”祝遥伸手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周雨，“你今天也受了不小惊吓，下午就好好休息吧，不用再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