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夜火送走二魔心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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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莘音的话，落魇心里一坠，失落起来，千年来，他们卖命奔波维护魔尊的地盘儿，两点一线地在魔界和妖界纵横打理，魔尊归位后又打下了鬼界，成了名副其实的下三界之主。

六界传言：上三界的南椒上神，下三界的魔尊羽涅。

天帝之所以没在排名里，是因为南椒上神曾做了千年的帝君，一次下凡历劫归位后，非要把天帝之位传给现任天帝，其实说了算的还是南椒上神，只是南椒上神从那以后一直闭关，再鲜少参与六界事。

论战斗力，领地，信徒，当真是那二位的天下了，可上三界的仙神们奉南椒上神为天下共主，传言上三界和下三界之主迟早要打起来，让天界成为名副其实的天地共主，而非空喊口号。

只是魔界鲜少冒犯过天界，天界师出无名，贸然出战，恐落得一个残害下三界生灵之名，天地共主这事儿就先搁下了。

眼见着魔尊羽涅在下三界称主，落魇九幽以为好日子来了，没想到被魔尊派来给人当陪练，被揭穿后又做起打杂洒扫之事，不禁十分委屈，自认竟是受苦遭罪的命。

最要命的是吃不饱！莘音的饮食都是香客们给什么就吃什么，吃得了粗面馒头，也吃得了山珍海味，没什么忌口的，二护法就不一样了，山珍海味天天开荤，突然全素，宁可饿死！

这一打杂，就在公主殿里打了三日！魔尊没想到这水战神这么有毅力，迟迟不肯放人，驭菱环的白绫缠缚于二魔脚踝，与庙里的结界成法阵，二魔庙门都出不去！

莘音则是每天在后院抱着《阵法大全》研究法阵，地上凌乱地摆着不成阵的蜡烛，笔顺歪七扭八的符咒，长短不平的树杈，每次都是垂头丧气地失落离开。

紧接着，落魇和九幽就会过去收拾残局，望着失败的“阵法”，二魔皆连连摇头，落魇可惜这些蜡烛，叹道：“我摆的都比她强，还有这个符纸上写的什么鬼东西？是字还是画？仙神们的符咒都是笔顺工整各有各的法门用处，怎么天上那女的画的比鬼界的鬼画符还浮夸？”

“还有这锁妖阵，看看这蜡烛摆的，知道的是阵法，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放火烧房子！”

莘音在神像后屋闹心，把头埋进腿里，抱膝抽泣起来，落魇无意闯入，见她在哭，自然也被羽涅的魔世镜看到了。

羽涅心中一颤，心道：莫非还是为那日凶她之事耿耿于怀？

羽涅眼见着二护法在那也没什么用了，整日洒扫打杂倒是越来越顺手了，刚开始是从早忙到夜，一天都不够用；

半月以来，竟能干完洒扫活计后坐在后院望天了，起先还是聊些魔界兴旺魔尊伟大，发誓定当鼎力协助尊上什么的，再然后聊什么时候能出去吃顿饱饭，如今，聊的内容竟然是明日的工作分配......什么你打水，我擦地，你整理供桌，我擦拭神像，最大的工作是收拾失败的阵法残局，那阵法当真是又残又惨......蜡油子滴一地，二护法还得拿法器揩地。

羽涅见莘音并没有放人的意思，更棘手的是，那二护法在庙里似是干的...越发称心如意了？好像真把打杂当成养老差事了，堂堂制敌的法器竟然用来揩蜡油子。

一日夜里，莘音继续苦习阵法，三十六白烛摆成一圈，烛火闪烁，映出盘坐烛圈内少女白嫩皙透的脸，灼灼火光在她明亮的眼眸里闪烁，手持一蜡烛，另一只手按住那页【心经.净化咒】，道：“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

庙门口传来咚咚的叩门声，莘音怕是那二魔消停没几天，又搞事，便没动身，头颈探前，轻喊：“九幽？落魇？”

九幽回喊：“泡米准备早餐呢。”

落魇也回：“摘菜准备洗呢。”

“哦。”

奇怪，不是他俩，那会是谁？

莘音拄着膝盖，借力站起来去开门，羽涅心道：确是个没心的女人，问都不问，直接开门。

羽涅化成一路过道士模样，一袭白袍，外层轻纱质地，柔软飘逸，束带显出宽肩窄腰的完美身形，长发高高吊起，魔尊始终摘不下下三界之主的包袱，难怪莘音一见到他，根本没把他往道士那边想，问他：“这位公子深夜来庙里，有何贵干啊？”

见这公子衣着随朴素，但眼瞎的都能看出来，这白袍质地非凡品所及！又见这公子眉清目秀，皮肤白的透光，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了。

“公子……？”羽涅将那份对他的化形毫无共鸣的称呼显出的质疑脱口而出，拱手正色道：“道长误会了，我也是道士...”

莘音上下左右地打量，两指捏着下巴打量眼前这位富贵的道士，一脸的羡慕：“贵门派好生富贵，羡慕羡慕...”

“........”羽涅撑住礼貌的微笑：“深夜来此，林中突现迷雾，时辰已晚，不知能否在此借宿一晚？”

“啊？”

莘音也不是不愿意，可看这“道长”穿的华贵白衣，想来吃食也是十分讲究的，若是他提出饿了要吃东西，拿什么招待人家呢？总不能拿干馒头馍馍吧？这要是传了出去，这公主殿的面子往哪搁？

羽涅一手覆在身后，手指一弯，一道不显眼的法术掠身而过，羽涅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吸了吸鼻子：“道长，可是庙里在做法事？”

闻言，莘音动鼻子吸了吸，熟悉的蜡油子味道：“糟了！是降魔阵的蜡烛着了！”

说完，边头也不回地冲过去查看火势，羽涅漠然地翘了翘嘴角，手指一摆，九幽落魇二护法像被拖着一样，快速后退，直到停在羽涅面前。

九幽湿手上还沾着米粒，落魇脸上也挂着绿菜叶，他们的尊上化形也没认出，落魇抱怨道：“你干嘛啊？没看我干活儿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