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饕餮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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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饭店，古色古香的贵宾接待室里沉香袅袅。

“你的意思是，饕餮魂被人吃了？”

说话的男子一身唐装，以藏青为底绣织金暗纹，对襟的朱红玉扣未系，松松散散露出贴身白衫。

他戴着副丝绢手套，左手握起一杆檀木烟枪，递到唇边轻吸一口又长长吐出，藏在雾气后那双丹凤眼不辨喜怒：“玄星，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玄星黑衣黑帽，不动声色地往后藏了藏，试图把自己彻底融身进黑暗中：“……不是玩笑，老板。”

被称作老板的男子冷笑一声，敲敲烟枪。

玄星会意，在桌案上拿起青瓷瓶，从中拈起一道虚影。他将虚影放到烟杆前段，取一勺沉香末点燃。

火舌噬舔着虚影，虚影似乎发出低不可闻的嚎叫声，却只能无力燃尽在沉香中。

老板又轻吸口烟枪，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束在脑后的黑发好像更乌泽亮丽了。配上他微微眯起的凤眼，诡艳如勾魂夺魄的妖怪现世。

“这一瓶魂香也快用尽了，”老板吐字若敲冰戛玉，“你办事不力，难道是想奉献魂魄出来制香？”

玄星垂下头：“虽然饕餮魂被吃了，但我将吃下它的人拘来了。”

玄星打开腰间黑袋，平平无奇的袋子瞬间涨大百倍，从里头骨碌碌掉出来个人。

被当成挂件携带的正是林嘉这个倒霉蛋。

她七荤八素地趴在白玉砖上，冰凉的触感让人浑身哆嗦。

这又是什么离奇事件？她只是个普通大学生啊！

老板用纤长烟杆挑起林嘉的下颌，冷眼打量片刻，问：“你是玩家？”

“啊？”林嘉一时没反应过来，又想起陈彤消失后响在脑中的电子播报音，“应该是？”

她现在什么都不清楚，还不确定。

老板显然不待见新玩家，嗤笑声，并不多作解释，只是道：“你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林嘉在袋子里可以接收到外界讯息，她能猜到自己误打误撞吞了人家的宝贝，这宝贝还在陈彤手下救了她一命。不管怎么样，先表达歉疚和感激总是对的。

“对不起……”

话没说完，被老板无情打断：“你清楚就好，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用道具将你和饕餮魂强行剥离，安全性不保证，你有可能会死。”

“二，签下契约为我卖命，饕餮魂便算我送你的薪酬。”

讲真的，林嘉两个选项都不想选。一个是死，一个是卖命，还真说不上哪个好哪个坏。

她努力组织措辞：“这个饕餮魂，贵重到可以用人命抵？”

老板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漫不经心斜来一眼，唇边的笑意如桃花酒，看似艳丽温软实则辛辣凉薄：“人命在这里是最不值钱的。这么说吧，它买你百条命都绰绰有余。”

草。林嘉心里暗骂，大学生真就贱命一条呗？

“口说无凭，你有证据能证明它可以买我一百条命？”她强装冷静试图讨价还价。

还没毕业工作就遇到黑心老板要卖命，这算个什么事啊？！

老板不笑了，冷冷淡淡抛下一句：“爱信不信，看来你是要选一了。”

说罢抬手用烟杆在林嘉脑袋上一敲。

她只感觉莫名的剧痛袭来，像是有什么从灵魂深处强行剥离。

“等等！”

老板似笑非笑：“这才哪跟哪，我还没正式动手剥离就受不住了？”

林嘉心说你是不知道我这副病躯有多虚弱，再持续个两秒说不定人就要嗝屁。

意识到对方不是可以洽谈的对象，她知情识趣：“我选二。”

老板吹吹烟枪上的沉香末：“暂时没想好让你干什么，先待命吧。”

他披上一件黑色大衣起身离开，步出接待室时给玄星丢下句：“新手培训交给你了。”

*

林嘉憋了一肚子问题想问，碍于和面前的未来同事不熟，她先客气招呼：“你好，我叫林嘉，双木林，嘉许的嘉。”

老板走后，玄星的状态是肉眼可见的放松。他塌着双肩，姿态懒散：“林嘉是吧？要不是你横插一脚，我早就完成任务了，也不用战战兢兢挨训。”

“实在抱歉，当时情况紧急，我不是有意的。”林嘉自知理亏。

“算了，老板都不追究。”玄星摆摆手，“我是玄星，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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