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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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被放在了桌子上的一瞬间，屋内的气氛骤然冷却。

steve抱着肩膀望着面前的bucky，bucky心中将萨姆那个“叛徒”念了几百遍，可不管如何，他现在必须得面对一场讨伐了。

说实话，bucky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被steve盘问的一天。

以前，都是bucky在盘问steve。毕竟从小steve就身体羸弱，可他又特别有骨气，这就养成了他一旦被人嘲笑就一定和人干上一场架的要强性格。他又不肯坦白前因后果，所以每次看见他受伤，bucky都要追着他盘问：为什么有人打你你不说？谁干的，我替你教训他们。说完就真的找到对方一顿胖揍。

那时候，bucky一直是steve的保护神，犹如他的兄长一样。bucky本以为steve会需要自己的庇护到永久。

可谁想，steve现在变得这样强大了。bucky突然要对steve汇报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于这点小心思也不能隐藏。他望着steve的眼睛，感受到那种炽热霸道的目光，突然有一种即将被征服的感觉。

但他依旧认为他不是被征服的角色。他有自己的判断，也觉得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他要让steve相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于是舔了舔发干的唇，他努力道：“steve，没有告诉你是有原因的。当时时间不是很适合，我希望考虑清楚再和你讨论。其实我是预备告诉你的。”

“预备告诉我？预备的时间我可以听一下吗？你的最低底线是哪天？”

bucky一下回答不上来。他没有最低底线时间。事实上，steve这样反问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是借口，而steve瞬间看穿了。

为免气氛对他而言更加尴尬，他干脆放弃解释。

见他沉默，steve的眉头蹙成了一团。

steve的心犹如在油锅中一般煎熬。天知道他读完那份报告后的震惊有多大，数种复杂的情绪在他胸腔里搅动缠绕，让他一时竟然不知道是生气是悲伤还是大吼大叫。那种情感太激烈，以至于距离他读完报告的7小时后的现在，他依旧无法让自己淡定。这让他斟酌了好几遍字句，这才开口。开口前，他的手放在了bucky的肩膀上，诚恳地道：“bucky，从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选择第一时间支持你。可这件事你太让我吃惊来。最起码我希望你和我商量一下，你明白吗？”

bucky感觉到steve手的温暖，不知道为什么紧张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下来。

他低声道：“我只是觉得steve，这件事我可以搞定的。”

“你可以搞定？”

steve哑然失笑：“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bucky，但是你倒是告诉我你的计划？否则一切不过只是空话！”

气氛更加压抑了。

bucky不喜欢这样，他不希望惹steve难受，不希望继续被追问下去，于是打圆场一般道：“好了，steve，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我不过不希望影响你的工和心情。没事的，哥们。”

说完他伸手去拍steve的肩膀，可steve却拍开了他的手。

“我不是你哥们，现在不是！”

steve生气地道：“影响心情？那真谢谢你这样关心我，因为在你眼里，你报告上79.54的难产率，还有体质突然改变后对将近8种主要治疗药物过敏的一级警示，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等同于家里锅坏了今天修还是明天修的生活小烦恼！你并不在乎一个深爱你的人对你的关心！”

“steve......”

“根据报告看你发生疼痛症状应该已经持续一个月以上了，每天有4-5个小时。这是极其不正常的。可你从来不和我说！”

“steve，拜托，不要这样。”

bucky试图让steve冷静下来，但steve的反应太激烈了，以至于他叫了好几遍他都不肯坐下来好好谈。一时bucky也有点恼，他略为抬高了嗓音道：“我也知道你关心我。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是我不对好吧？”

“你真的认识到你的错误了吗？显然没有！”

“我真的有。”

“少来了吧。bucky，听着，你不仅要为你自己负责，还要为这个孩子负责。”

“我知道，所以我正在做着。”

“你没有！你放任危险的信号不管，只是寄托希望在自愈上，你对你自己倒是很有信心，但是有没有想过这对孩子是极其不负责的？它十分脆弱，可能根本经不起这种耽误。”

bucky听steve的话一直围绕着孩子，“孩子很脆弱”，“要对孩子负责”，“它经不起耽误”，一时误解了steve的本意。

“我明白，我懂，steve。我和你一样关心它，想要它。所以我才犹豫。”

bucky竭力解释道：“你看着我，steve，我可以告诉你，哪怕我死了我也会让它活下来。”

steve即刻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bucky却继续道：“我对它绝对是负责的。正是为此我才会犹豫要不要去医院，因为他们可能会和萨姆一样，让我优先选择拿掉它。我不希望医生们打它的主意，因为我知道它对你意义非凡。”

steve听见这句话愣住了。

“拿掉它？”

steve来到bucky面前，蹲下身，握着他的手道：“萨姆说了必须要这么做么？”

bucky咬着下唇道：“这是他认为最为有效解决问题的方法。医院的报告比他的诊断还要过激，我觉得不会更好。可就如我所说，一定会用我的全力留下它，就算要我的性命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