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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怎么跟睡醒了似的，好端端怎么提起崇雅书院来了。”
如今贾珠开了阴眼，重生后的日常也走上了正轨。因而郁嬷嬷也就没跟以前一般，以前她几乎是一直跟在贾珠后头。
可毕竟两个都是独立的个体，哪里能无时无刻都在一起的，便是最最亲密的家人都不会如此。更何况贾珠如今是人，而郁嬷嬷依旧是鬼。鬼有鬼的便宜，而也有它的不便。
贾珠讪笑了一番，就跟同一般长辈撒娇一样：“这不是想找嬷嬷讨个商量么。毕竟这书院，珠儿也不了解。”
这番的撒娇卖痴，换成贾家其他长辈来说，也许会吃这一套。可郁嬷嬷是什么情况，她只是阴测测的翻了个白眼：“别藏头露尾的，说话说完整点。谁知道你是不是想一出是一出。以前和你提起时，可没见你询问过。”
“那时候不是时机不成熟么。”
贾珠早就习惯了郁嬷嬷时不时的冷嘲热讽，“那时候珠儿不过是将将蒙学的学童。别说是要外出求学了，就是自个儿出去逛逛，家里肯定是没有人会答应的。”
“那如今就会爽快答应？你比那时候，也没大上多少”
“总比之前强。如今怎么也算是历练过了的。在长辈眼里，各方面都有了些基础。若是详细计划计划，未尝不能成功。”
贾珠叹了口气，“如今再不找个合适的书院求学，继续待在自己家的族学里只会蹉跎时间。”
说着，贾珠把如今贾代儒家的状况说了一番。他描述的还仅仅是如今的贾家族学，而郁嬷嬷却也是对之后的贾家族学都有所耳闻的。
“早就同你说过了，就你家族学的情况，你还得庆幸自己前世没有长歪。别说崇雅书院了，就是一般有些名声在外的学堂都是比你家强。”
郁嬷嬷深深的看了贾珠一眼，“你且记着自己的目标，可别没过几天，又跟迷昏了头一般。”
这便又说道贾珠前几日的得意忘形了。脸上有几分不自在，贾珠也不由自主的说道：“这个珠儿知道。毕竟自个儿是多活了一世的人。在科举之道上，也许三鼎甲还不敢奢望，但怎么也得比以前大有进益。如若不是，别提给家里做多大贡献，帮助家里脱了这要命的泥潭。就是这日子也是白活了。”
这崇雅书院起于前朝，在扬州。原是前朝国子监祭酒在扬州考绩讲学的地方，之前被叫做甘泉山书院。这一番历史渊源，就足够彰显它的不凡。同样，那也是盛茗世子之前向往，并想前去求学的地方。
心里有了底气，贾珠心底也有了盘算。怎么说，他读书上进也是好事，家里“理应”不会阻拦。虽然说书院离家太远了，可毕竟是在江南的地界呀。一算是自家祖籍，二也是有亲戚在那附近呢。年前贾敏一家外放出京，去的可不就是江南么。
正屋里，周瑞家的将自己的见闻详详细细的学给王氏听：“如今老太爷家里真是乱了套，他们家老爷如今瘦得跟个皮包骨似的，只靠一口参汤吊着。人大夫也说了，能不能好全靠命。”
“阿弥陀佛。”
王氏听着心慌，念了声佛后她从妆台里找了串紫檀念珠。来来回回数了好几趟，王氏这才觉得心里跳得没那么快了。于是她有问道：“怎么好端端的，人就这样了。不是听说他们家大爷还要去考举人的么？怎么就这样了。”
“就是要考举人，用功熬的。听说半夜里有了想法，说是要爬起来写文章。也不知道是受了风寒，还是遇见了不干净的东西给厣着了。一来二去，病没给医好，银子花了不少，人也还是那个样子了。”
周瑞家的感慨说。
“这样吧。拿府里的帖子，去请个太医回来。外头的大夫，谁知道是不是真有本事。还是太医来得放心。”
听周瑞家的这么一说，王氏心里就更玄乎了。她不知道是对周瑞家的说还是对自己说：“哪里能读书就把一个好端端的人给读病了。”
“他们家老太太还说到时候要来给太太您谢恩呢。这若是请来太医了，更得感谢太太您的大恩大德。”
就着话茬，周瑞家的起先是这么说。后来听着王氏说话的意思不对，她赶忙转了话锋：“这哪里是读书读出来的。恐怕都是命。外头都说，那些考功名的举人老爷什么的，那都是天上的文曲星。这不每年的功名都几乎是有数的么。若是没那个命，硬生生的去强求，这不就把自个儿本身的福气给折了呗。”
王氏还是觉得自个儿心里玄得慌，幽幽的来了一句：“可这凡人，又如何知道自个儿有没有这个命呢。”
“别人有没有，奴婢那肯定是不知道的。不过咱们珠大爷肯定是有的。奴婢就没见过这么齐全的孩子，自小伶俐得跟观音座下的童子一般。”
看着王氏依旧不太放心的样子，周瑞家的还补充说：“太太，要不咱们抽空去拜拜佛。这命数，凡人不知道，可这菩萨娘娘必定有所指示。听说，外头有个水月庵，既灵验又清静，是个顶好去处。”
“妈若是要礼佛，那大相国寺，还有郊外的寿安寺，那都是极好的去处。百年老寺，又是长年香火鼎盛，可见这底蕴和寺里师傅的功夫。”
贾珠一进门，就听着周瑞家的在劝说王氏，不由得有点上火了。
只是这水月庵什么的，贾珠虽然不知道详尽情况，但也是从郁嬷嬷哪儿知道。这种小庵小堂的，说是佛门清净之地，可行事一点儿都不清净。
贾珠虽说是家里的小爷，但怎么也只算个小辈。所以对于贾珠的这点子无名之火，周瑞家的是一点儿都不犯怵。
周瑞家的甚至还腆着脸笑道：“珠大爷年轻，自然不知道其中的门道。这各家寺供奉各家佛。所以求的不同，去的地方也不同。”
“那小庙小堂的，也供不了什么真佛。”
贾珠瞪了周瑞家的一眼。不过他又转眼凑到王氏跟前：“若是妈要礼佛，儿子定会陪同着一起去。听说大相国寺风景也不错，便是不求神拜佛，光去游玩也是值当的。”
“平日里见你东忙忙，西忙忙的，总见不着你的人，今儿怎么就有时间说陪着妈去礼佛呢。”
王氏摸了摸贾珠的头顶。对于自家儿子的一片孝心，她自然是万分受用的。
“先生家里貌似出了事儿，给我们放了三天假。”
虽说自个儿已经知道了贾代儒家里的变故，但当着王氏的面，贾珠依旧是那个天真无邪，全然不知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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