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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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舍下车，离开车站的时候a13并没有阻拦，认为自己的小主人只是一时好奇，但当他绕着住满暴徒的建筑群外围走了两圈，准备抬脚往里走的时候，耳机里传来的声音终于变得惊慌。

“小阁下，快停下！你要是进去的话很可能会被失去理智的雌虫吃掉的！”

与此同时，一条胳膊拦在了乌舍面前，磨砂般低哑的声音从上方落下。

“阁下，请停步。”

乌舍抬头，看见一个超过两米的雌虫。对方的眼睛是饱满的天蓝色，面容算得上英俊，但眼白上爬着许多细细的红血丝，连带眼眶也有些发红。皮肤又很苍白，相衬起来显出浓重的倦怠感。

他身上没有虫化的迹象，乌舍认出他是列车内最后几个下车的虫族之一。

乌舍直白地问：“你在跟踪我吗？”

雌虫一愣，立刻后退两步鞠躬，接着才犹豫着说：“我确实从您下车后就在留意您，您不该来这里......是迷路了吗？”

乌舍说：“对。”

这具身体实际和乌舍自己长得毫不相似，除了同样是黑发黑眼。乌舍本人属于浓颜系，五官很具有攻击性，原身却生得十分寡淡，是无论看多久都很难记住的类型。

但在他穿越过来之后，不知是出于什么原理，这具身体的一切都在向着他本人靠拢。

雄虫一出生身上就有虫纹，原身的虫纹在背部偏左肩膀的位置，不规则且黯淡的一小片。乌舍穿过来之后这片虫纹更淡了，一个月过去，如今只剩团模糊的青影。

这张脸如今也和他原来有三分相似，眼皮叠出了内双，原本窄小的眼睛变圆，山根提高，鼻头微翘，嘴唇饱满。整张脸透出青涩的迟钝感，不做表情时容易显得茫然，事实上也贴合他目前未成年的气质。

乌舍毫无停顿的扯谎配合着他这张脸，显然瞬间就说服了雌虫。对方再次劝说他不要踏入城郊的住宅群，并试图给他指路。

“您住在哪个区域，您自己清楚吗？如果不愿意告诉我的话，也可以去找车站的乘车指导员......”

“主城区-le。”

乌舍报出地址，打断了他的话。

这是e级雄虫集中居住区的地址，雌虫一愣，下意识看了他两眼才回神似的收回视线，哑着嗓子说：“那您应该坐2号车，就是您坐过来的那班。我送您去车站。”

乌舍隔了两步跟在他身后，也在观察着这个雌虫。雄虫和亚雌的平均身高放在地球已经算高的，保持在一米八五，只是和更加高大的雌虫存在差距。乌舍曾经疑惑，如果从身材可以判断出一只虫是不是雌虫，那雄虫和亚雌之间又该怎么区分？

当时a13回答他，因为气味。

乌舍本来不理解，出门一趟之后发现自己还是太以人类的性别观念看待虫族了。作为雄虫，他很自然的就能区别出路上这些虫子的性别，a13说的气味，并不是指某种具象化的味道，而是类似于雄虫所分泌的信息素的一种气味分子，只起识别作用。

对于全虫族来说，雌虫和亚雌的气味分子是没有味道的，身体中并不存在识别他们气味的感受器官，这种气味信号只用来让大脑神经元进行性别判断。唯一拥有味道的是雄虫的气味分子，因为它们和雄虫分泌的信息素紧密结合，而虫族体内有大量针对雄虫信息素的受体细胞，可以与吸入的信息素进行结合，感受出超过万种的气味类型。

因此，面前这只雌虫也能轻易判断出他的性别，并从气味浓度中推测他的等级。在正常范围内，往往等级越高的雄虫身上携带的气味就越浓烈，如果是e级雄虫，身上的信息素近乎微不可闻。

乌舍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目光，走在前面的雌虫在他的注视下脚步越来越僵硬，等到两人到了装着电网的高墙门口，雌虫停下脚步，似乎还隐隐舒了口气。

“阁下，进去就是车站，里面有很多指导员，您可以询问他们2号车的位置。”

乌舍看着他的眼睛，说：“谢谢。”

雌虫显得有点受宠若惊，还没等他说什么，乌舍忽然扬起唇角，问：“要不要我给你一滴血？”

这下雌虫直接呆住了：“......什么？”

乌舍留意了一下a13的反应，耳机里一片死寂，a13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