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在那遥远的小黑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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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恬坐在床上，静静地看林景泽换衣服。
他一身都是血，衣服染成了血红色，像是在血水里浸泡过一样，脱掉后直接扔到了地上，不准备再要了。
“那个人是谁？”
苏恬在脑海中问系统。
系统：“地主家的傻儿子。”
苏恬以为没听清：“谁？”
系统又重复一遍：“地主家的傻儿子。”
苏恬：“……什么鬼？”
系统咳了下：“他是这村里另一个恶势力山鸡的儿子，他妈被买来的时候下药过猛，小孩生下来就是傻的。”
“另一个恶势力？”
苏恬找出了重点，不禁挑了挑眉，“这么说，林景泽在这里也算是一个恶势力，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他‘俯首称臣’？”
这是系统的原话，现在承认有点儿自打脸，但系统还是说：“咳，除了这个人。这人是村里的村长，家大业大，根基很深……我是说，跟村子里其他人比，不能拿外面的标准来衡量。林景泽才来这里十年，他家在这里近百年都有了，不过，他和林景泽属于井水不犯河水，平时谁也不惹谁。现在林景泽打残了他唯一的儿子，肯定要撕破脸。”
苏恬默了一瞬：“小黑屋里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系统：“地主买的媳妇。”
苏恬：“……”
这么说，只要那个女人指认是林景泽打了他儿子，那个山鸡就一定会找林景泽报复，现在这种相安无事的局面恐怕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林景泽换好了衣服，见苏恬愣愣地盯着他看，怔了一下，走过去，低下头想要去吻她的唇。
苏恬却身子一颤，立马害怕地推开他，眼里是浓烈的恐惧和排斥。
林景泽僵住，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他抬了抬手，想要揉一下她的头发，之前的事她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虽然他并不后悔弄伤了她的手臂，但心里却有种滞涩的情绪，很陌生，却不容忽视。
他的手还没碰到苏恬，苏恬就一把挥开了他的手，“啪”的一声脆响，在逼仄狭窄的屋子里格外明显，像是甩在人脸上的耳光。
“你不要碰我。”
苏恬浑身紧绷，不敢看他，“我……怕你。”
林景泽：“……”
她避他如洪水猛兽的防御姿态让他心中一刺，明明他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不会去想别人愿不愿意，只要他喜欢就够了，可是这次，那只手滞留在半空中，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去了。
空气压抑又沉闷，好半天没人说话。
苏恬脑袋埋在双膝里，整个人缩成一团，林景泽一直看着她，看了很长时间，然而最后却没有为难她，直接转身出去了。
苏恬暗自松了口气，接着又蹙起了眉，她发现她肚子有点饿了。
系统提醒她：“林景泽之前出门给你弄了点野菜，他以为你不喜欢吃肉，就专门弄了野菜回来。还有啊，之前他给你吃的不是人肉，是野猪肉，他家里没有人肉。”
原来他之前表现出的都是善意吗？苏恬心里这样想着，下了床，走去灶台边，果然发现了不少野菜，虽然没见过，认不出是什么菜，但看上去很新鲜，应该还不错。
林景泽一走好半天没回来，但她知道他一直就在门外，没有走远。
苏恬觉得肯定是自己刚才那句话把他伤到了，很奇怪，之前一直以为他没有人类的感情，没想到只不过破了一个口，潮涌般的情感就收也收不住了。
苏恬折了野菜，用水清洗干净后，放在锅里炒熟。林景泽家里什么都很将就，没有多余的调料，只有粗盐，最后吃在嘴里，味道怪怪的，不好吃，不过还能吃。
苏恬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剩下的准备都留给林景泽，放下盆，刚一抬头，就见林景泽正站在门口看着她，眼睛又黑又亮，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苏恬很快错开了视线，回到床边坐下，想了想直接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本来只是装睡，不想最后真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村子里不通电，屋里只点了一盏微弱的油灯，光线昏暗，看什么都是模糊不清的，大团的黑影遍布屋里每个阴暗的角落。
林景泽此时正背对着她坐在门槛上，背影有点儿看不清楚。
苏恬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走过去，在他身旁站定，犹豫了好半天才开口道：“我想洗澡，可以吗？”
这是连称呼都省了吗？林景泽吐出一口烟雾，脸色微凝。
苏恬这才发现原来他是在抽烟，顿时瞪大了眼睛，很惊奇的看着他。
她想可能是每年人贩子从外面过来，他托人买的吧，收藏起来，偶尔抽上一根。
林景泽抬头看了她一眼，视线在她脸上一扫，动了动唇：“……好。”
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很轻，说的很模糊，苏恬却听清了，顿时眼睛瞪得更大了。
系统：“叮！好感度40%，恭喜宿主，林景泽终于肯说人话了，也肯跟你用人类的语言交流了。”
说人话？苏恬眼角一抽，之后也没说什么，只略点了点头，便想转身回屋。
林景泽又在她身后说：“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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