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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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

我相信我听见晨曦说这句话的那一秒，心脏一定是停止跳动至少两秒的时间。因为在那漫长的两秒里，我完全感受不到外界跟我的任何联系，整个人像是被惊雷炸了一下一样楞在原地。两秒之后，才慢慢醒过神来。

“走？走哪去？”

晨曦歪着头，微笑着说：“当然是离开艾泽拉斯呀，母牛姐姐。”

其实晨曦一直都是一个很阳光的血精灵。血精灵这个种族很奇怪，艾泽拉斯大路上的其他种族对这个种族的评价一直都是两个极端，女的是极端的好，男的却是极端的差。

也难怪，在部落的一堆种族中，唯有这个种族是最像人类的。而且别的种族脸上不是有毛就是有一堆奇奇怪怪的纹身，只有血精灵是白白净净的。再加上血精灵一般五官都比较精致，唇红齿白，所以血精灵一族可以说是部落的颜值标杆。

一般女性血精灵都是身姿曼妙，体态婀娜，走起路来款步珊珊，聘聘婷婷，基本上可以说是很标准的衣架子。不管是哪个职业的哪套幻化，放在女血精灵身上都能穿出摇曳生姿的美，所以女血精灵一直备受部落男性的推崇。

但是放到男血精灵这边，待遇就不一样了，相比于牛头人的身材高大，兽人的虎背熊腰，男血精灵的身材会显得更为瘦弱一些。这本来没有什么，但是在艾泽拉斯这块实力至上的大陆，人们更多的还是欣赏力量美，所以，像男血精灵这样的，就会被一些只在意外表的人视为是软弱无力的小白脸。

但是晨曦就没有这种感觉，可能是因为他的幻化都是红色的缘故，所以给人的印象往往都是精力充沛、活泼开朗和乐天达观这样的标签。

而且晨曦的性格确实不错，为人仗义，风趣幽默。所以，就算我跑到荆棘谷以后跟他见面次数大大减少，但是偶尔联系也觉得十分亲切，交流起来也跟之前一样轻松惬意。

可是他突然跟我说要离开，真的让我很难接受。

“为什么？”我问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晨曦的眼睛，希望从里面看到我想要知道的东西。但是没有，晨曦的眼中没有任何过多的情绪，像提瑞斯法林地里的澈水湖，一片幽暗，深不见底。他很少有这样的情绪和眼神，我大脑里关于晨曦所有的记忆都是他没心没肺的样子，这样的晨曦，我还是第一次见。

“其实我也舍不得，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我还想去做很多事。我真的不想离开......”晨曦闭口不谈离开的原因，只是絮絮叨叨地说着他有多舍不得这个世界，有多不想离开，说着说着，竟然开始哭起来。

看他这个样子，我就把我心里的疑惑强压下来，他不愿意说，自然有他不愿意说的理由，我又何必如此刨根问底。

“那你还回来吗？”这句话我说的很小心翼翼，因为他一直在哭，我想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可能不会，母牛姐姐，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我是一个不爱哭的人，但是此刻我还是觉得眼眶发酸，眼泪似乎就要夺眶而出，不过我还是忍住了，生生把眼泪给逼了回去。只是胸腔里的情绪涌动，那种奇特的苦涩的感觉从味蕾泛开，弥漫至全身，连我举手抬足亦会觉得艰难。

在艾泽拉斯这么久，悲欢离合见过这么多，可是我还是无法习惯道别。我是那种离开的时候，习惯自己一个人悄悄走那种人。离别的伤感情绪对我来说是一种精神上消耗，而且这种消耗是我无法后期弥补的消耗。所以我不敢去送别人离开，也不敢让别人送我离开。有点逃避的意味，但是我却没办法说服自己改变。